不平拔刀郎

一个简简单单的糖厂质检员罢了

激情短打,我的阿湘啊(谁能想到我在耽改剧里嗑亲情)

“阿湘。”


温客行醒过来的时候,送嫁时辰尚早。此时新妇应该还在梳头,叫了一十八年,头一遭身边无人回应。两条半街的嫁妆把屋里占的满满当当,可他心里却陡然有些空。


“主人,喝茶呀。”


顾湘小心翼翼托着茶盘举过头顶,郑重的跪在温客行跟前。


“算命的说我缘浅福薄,一生孤苦,只有把你当爹爹娘亲来敬。”


“呸呸呸!小孩子口无遮拦,大喜日子说什么丧气话。”


他伸手拧她耳朵,但也只是做做样子。温客行自问并非良善,这辈子所有的人间情义踌躇温柔若可以一劈两半,五成留给周子舒,折半给他的好姑娘,他自己半点不剩,倒也没什么打紧。


“阿湘以后不在主人身边,这耳朵么,怕是不能再揪得了。”


顾湘心甘情愿的任他揪,一对眼乌子盈盈有水光。这一眼足以在最硬的心肠上留下痕迹。掌人生死的鬼谷谷主顿时松了手,转而去摸她油光光的发髻。


“到底是有了婆家,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。”


她捻了捻灯芯,带着一笼暖光偎过来枕在他腿上。顾湘素来鞭子舞的刚猛狠辣,有多久没像今天这样撒娇?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除了曹家小子,也只给他一人瞧。


温客行空空的心尖忽而填满了,进而有了得意,在鬼谷这样的地方,他也把她教的很好。顾湘不辨善恶,也不屑分辨,从来她只晓得温客行就是她的正道。难捱的日子眼看到了头,两人互相守着对方心里一盏赤子热忱。


“可惜那支玉箫砸碎了,不然可以像小时候那样给你吹曲儿听。”


“那时候我还在大雨里傻乎乎的求那个姓周的傻子不要死。你说有他在的地方,才是人间。现在有了曹大哥,我才懂了。”


“还有一个时辰,你闭会眼,我守着你。”


“我舍不得睡,陪我出去走走吧。”


新嫁娘不等回答,便拖着他朝外走。


“你要时刻记得,姓曹的若是欺负你,我自替你出气。…


他絮絮叨叨叮嘱个没完,似乎要将她今后几十年人生每一种设想都耳提面命。顾湘心头又酸又热,青崖山的小小孤鬼,一直有人疼。眼前便是出谷的浮桥,十万阴幽之地,不尽沧浪江水奔涌。顾湘抢先一步,刚踏上木桥,便转身站定,一瞬不瞬盯着温客行。


“主人,阿湘说过,死了做鬼也要跟着你。可是,可是…他既不负我,这迢迢去路,我定然也得陪上一陪。”


一层山岚由淡渐浓,遮住了木桥另一头。顾湘朝着似乎只有她才能瞧见的方向望了望,再回头,一双笑眼弯弯如新月,脸上已经见了泪痕。


“哥,这桥你上不得。往后的日子万千珍重,阿湘…跟不成了。”


温客行察觉有异,全身烈火烧穿了一般疼。他才想起来为了给顾湘报仇,已被莫怀阳一剑穿胸。纵然有通天彻地的本领,这等重伤,此时理当是个死人了。顾湘猛然推他了一把,温客行朝后重重跌了出去,周围景致突然换了颜色。这才恍然,她用小小的身子为他挡刀,此刻也要挡在跟前,不准他再往前一步。


那桥名奈何,是匆匆人间最后一口气吐出的不甘叹息。


眼前的好妹子依然笑眯眯的看他,诚然她把他样样都照顾的很好,且因为她的缘故,他每成就一桩妙事,亦与有荣焉。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,群鬼册上没有顾湘的名字,阎王生死簿上也不该有他温客行。


无心紫煞做事,合该有这样不凡的大手笔。


温客行醒过来的时候,早过了送嫁的时辰。耳边乱纷纷吵得他头疼,不用睁眼也知道,是阿絮赶来救他,仿佛他是顶顶重要的东西。温客行忽然笑出了眼泪,这是他的阿湘留给他的人间。


刚刚的颓然荒凉有了支撑,朝虚空里缓缓伸出手。


“你身上有光,我抓来看看。”


-fin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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